禪宗公案
禪宗公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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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黑紙黃
有僧人問圓澄嚴禪師:「大藏經中除了經律論之外,還有什麼奇特的地方?」
圓澄嚴禪師回答:「當然有,只怕說出來你不相信。」
僧人說:「只要您說,我就相信,那到底是什麼呢?」
禪師回答:「大藏經中,黑的是墨,黃的是紙。」
道眼不通
有一次法演禪師在打井時,發現泥沙堵住了泉水的出口,於是便借事顯理問僧眾:「泉眼不通,被泥沙堵塞;那我們的道眼不通,是被什麼塞住了呢?」
僧眾聞言皆無法應答,法眼就代為回答:「是被我們的眼睛塞住了。」
臨濟喝
臨濟義玄禪師是臨濟宗的祖師,早年在黃檗禪師門下習禪,因此承襲了黃檗禪師嚴峻的禪風。
臨濟禪師常以大聲喝斥接引弟子,故世人稱之「臨濟喝」以彰顯他獨特的禪教方式。
臨濟的弟子常模仿禪師喝斥,但並不瞭解「喝」的真正作用與意涵,因此有一次臨濟禪師就對弟子說:「你們總是學著我喝,那我今天要考考你們,如果有一人從東堂出來,另一個人從西堂走來,兩人同時齊喝一聲,這時你們如何分辯誰是主?誰是從?如果分不出來,以後就不可以再學我喝。」
不洗塵不洗體
有一次侍者請石梯和尚入浴洗澡,師曰:「我既不洗塵垢(煩惱),亦不洗身體(本性)。你要我洗什麼呢?」
侍者回:「和尚先去洗,我待會就拿香皂給你。」
石梯和尚聞言,呵呵大笑
明珠一顆
「衣珠喻」是《法華經》七喻之一,大意是說從前有一個貧困的窮人到一位富有的親戚家作客,親戚為了想幫助窮人,便趁他喝醉酒時將一顆寶珠縫在他的衣服中,希望他能藉此改變生活。
但經過數年兩人再相遇,富有的親戚見窮人依然困苦落魄,便驚奇的詢問窮人,為何縫在衣服中的寶珠沒有改善他的生活?
窮人聽了之後才恍然大悟,原來自己身懷寶珠但卻不知道,於是便將寶珠取出改善生活。
空中摘月
有一位僧人問南泉普願禪師說:「天空中有一顆明珠,該如何取得?」
南泉說:「去砍些竹子做成梯子,爬著梯子去天空拿。」
僧人不明白,便又問道:「天空中怎麼能放梯子?」
南泉反問:「不然你想怎麼拿呢?」
天上的明珠就如同我們的自身本性,若能開悟明心見性就能取得明珠,
要是想假借外力成道,就像是費盡心思去搭梯子求取空中寶珠,最後終將白忙一場。
南泉普願禪師藉這相反的答,激發僧人尋找自我的出路。
八風吹不動
宋朝蘇東坡居士做了一首詩偈,叫書童乘船從江北瓜州送到江南,
呈給金山寺的佛印禪師指正,偈云:
「稽首天中天,毫光照大千,八風吹不動,端坐紫金蓮。」
禪師看後,即批「放屁」二字,囑書童攜回。
東坡一見大怒,立即過江責問佛印禪師,禪師對他說:
「從詩偈中看,你修養很高,既已八風吹不動,怎又一屁打過江?」
東坡一聽,默然無語,自歎修養不及禪師。
守攝其心
「學道猶如守禁城,晝防六賊夜惺惺,中軍主將能行令,不動干戈治太平。」
這是宋代性空妙普禪師所作的一首禪偈。其中禁城是指我們的身體,常常被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這六個盜賊所擾,其中心是主將,如果他能找 回自己的本來面目、真如佛性,就能使六個原本窈取功德的盜賊,變成堅守崗位的忠臣,縱使面對無邊的煩惱與綺麗的誘惑,也能安住心性正當生 活。因此我們應該隨時隨地觀照自己,收攝心念。
大圓鏡
福州雪峰義存禪師和玄沙師備禪師兩個師徒有一段對話,玄沙問雪峰如何才能尋得本性。
雪峰說:「欲知此事,如古鏡當台,胡人來看到胡人,漢人來照見漢人。」
玄沙問:「古鏡破了如何?」
雪峰回答:「那麼胡人漢人都不見了。」
玄沙說:「老和尚這樣說,腳跟恐怕還沒有點地。」
事實上,古鏡破了,破鏡外的漢人胡人還是存在的。
玄沙要點出的是,依靠古鏡,固然可能看到真理,
卻也更可能因為執著古鏡,忽視掉腳跟下早已存在的真理。
啞巴與鸚鵡
有一學僧請教慧林慈受禪師說:「當一個人悟道有感受,卻說不出來的時候,像什麼呢?」
慈受:「像啞巴吃蜜!」
學僧再問:「當沒有感受,卻說得頭頭是道,那又像什麼呢?」
慈受:「像鸚鵡說話!」
知易行難
唐代道林和尚因為平常總是喜歡在大松樹上坐禪,因此被稱作「鳥窠禪師」。
白居易於杭州任官時,曾就教於他:「佛法的大義是什麼?」
鳥窠回答說:「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。」
白居易聽了之後,忍不住笑著說:「這個道理連三歲小孩也知道。」
但鳥窠禪師回答說:「三歲小孩雖知道,但活到八十歲的老翁卻不一定做的到!」
墨竹朱竹
蘇軾有一次坐在堂上,一時畫興起,而書桌上沒有墨只有朱,於是便隨手拿起桌上的朱砂當墨,畫起竹子來。
此時旁人問道:「只見過綠竹,哪有朱竹?」
蘇軾反問:「世間亦無墨竹。既可以用墨畫竹,何嘗不可以用朱畫!」
生死有序
有位富人請仙崖禪師為他的家族寫些祝語。
但是仙崖卻寫道:「祖死、父死、子死、孫死。」
那位富人見了很生氣的說道:「我是誠懇的請你寫些吉祥祝福的話!你怎麼開起這種玩笑來呢?」
仙崖解釋說:「假如你的兒子在你前面死,你將十分悲痛。假如你的孫子在你兒子前面死,那你和你的兒子都悲痛欲絕。假如你家的人一代一代地照我所寫的次序死,那就叫做享盡天年,這才是真正的興旺啊。」
誰入地獄
有人問趙州禪師:「大師福慧雙修,德行圓滿,百年之後還會下地獄嗎?」
趙州回答:「最終還是得下地獄。」
人又問:「以師父您的修持德行,怎麼還會去地獄呢?」
趙州說:「我若不下地獄,誰來教化濟度你呢?」
兩堂相爭
有一天南泉普願禪師看到東西兩堂僧人為爭奪一隻貓而吵,於是禪師就對眾人說:「你們誰能說個道理出來就能得這隻貓,若是說不出來就殺了這 隻貓。」
結果眾人相視不語,南泉便把貓殺了。
隨後南泉的弟子趙州從諗禪師從外頭回來,南泉便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他,
趙州一聽,就把鞋子脫了,頂在頭上出去了。
南泉嘆道:「你若早點來,貓兒就得救了!」
天堂地獄
日本著名的武士信重惑於天堂地獄之說,特向白隱禪師請教。
信重問:「真有天堂和地獄嗎?」
白隱問他:「你是做什麼的?」
「我是一名武士」信重頗為自傲回答。
白隱漫不經心地說:「武士?看你的面孔和乞丐有什區別?」
信重聽了,氣得拔出劍來!
「地獄之門由此打開」白隱緩緩說。
信重心中一震,當下有所悟,遂收劍向白隱深鞠一躬。
「天堂之門由此敞開」白隱欣然說。
處處道場
一天,萬松行秀禪師跟弟子們說了一則故事:
有一個人,騎著驢子在路上遇到一群和尚,這個人便問道:「師父們,要往哪兒去啊?」
和尚們說:「去道場。」
騎驢的人又問:「哪個地方不是道場呢?」
其中一個和尚聽了非常不悅,便反問說:「你既然知道處處是道場,那為什麼在道場裏還騎著驢子不下來?」騎驢的人聽了答不上話。
行秀禪師接著說:「騎驢的人有頭無尾,能做不能當。而和尚也前言不對後語,既然知道舉足下足都是道場,那為何悟不出騎驢跨馬都是作佛呢? 」
我名慧然
三聖慧然在臨濟義玄指導之下開悟了,之後走訪各禪宗道場,來到仰山,慧寂問三聖慧然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慧然說:「我叫慧寂。」
慧寂說:「不對!慧寂是我的名字。」
慧然說:「好吧!那我就叫慧然吧!」
仰山大笑,不再多說什麼。
邈得吾真
盤山寶積禪師將要離開人世前,問眾弟子說:「誰能替我作一幅畫像?」
眾人聞言後紛紛將所畫的像呈上來,但每個人都挨了打。
弟子普化說自己可以描繪出師父最完美的神韻。
禪師聽了便說:「那就拿出來看看吧!」
這時普化竟然翻了一個觔斗便走了出去!
寶積禪師見了讚嘆說:「這傢伙就如此教化眾生囉!」
無有定法
傅翕生於西元四九七年,是教導梁武帝佛經的老師,世人尊稱為傅大士。
有一次,梁武帝請大士講《金剛經》,大士走到講座上,拿起座上的鎮尺拍了桌子一下,就離開了講座。
一旁的高僧問武帝:「陛下懂得這意思嗎?」
武帝回答:「不懂。」
高僧說:「大士已經講完了。」
牛過窗櫺
五祖曰:「譬如水牯牛過窗櫺,頭、角、四蹄都過了,因甚麼尾巴過不得?」
無門曰:「若向者裏,顛倒著得一隻眼,下得一轉語,可以上報四恩下資三有,其或未然,更須照顧尾巴始得。」
頌曰:「過去墮坑塹,回來卻被壞,者些尾巴子,直是甚奇怪。」
同圓種智
一位姓崔的官人前去拜見湖南東寺的如會禪師,恰巧見到了有隻小鳥在佛像的頭上拉屎。
崔生就問如會和尚說:「小鳥有沒有佛性呢?」
如會回答說有。
崔生反駁說:「如果小鳥有佛性,為什麼會在佛像頭上拉屎呢?」
如會卻反問姓崔的官人說:「那小鳥為什麼不在鷂子的頭上拉呢?」
任枯任榮
唐朝藥山禪師投石頭禪師門下而悟道。
藥山禪師得道之後,門下有兩個弟子,一個叫雲巖,一個叫道吾。
有一天,大家坐在郊外參禪,看到山上有一棵樹長得很茂盛,綠蔭如蓋,而另一棵樹卻枯死了。
於是藥山禪師觀機逗教,想試探兩位弟子的功行,先問道吾說:『榮的好呢?還是枯的好?』
道吾說:『榮的好!』
再問雲巖,雲巖卻回答說:『枯的好!』
此時正好來了一位俗姓高的沙彌,藥山就問他:『樹是榮的好呢?還是枯的好?』
沙彌說:『榮的任他榮,枯的任他枯。』
物我如一
有一次,趙州禪師和弟子文偃打賭,誰如果能夠把自己比喻成最下賤的東西誰就勝利。
趙州禪師說:『我是一隻驢子。』
文偃接著說:『我是驢子的屁股。』
趙州又說:『我是屁股中的糞。』
文偃不落後說:『我是糞裡的蛆。』
趙州禪師無法再比喻下去,反問說:『你在糞中做什麼?』
文偃禪師回答說:『我在避暑乘涼啊!』
我們認為最污穢的地方,而禪師們卻能逍遙自在。因為他們的心潔淨無比,纖塵不染,所以任何地方都是清淨國土,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解脫。
鸚鵡學舌
《景德傳燈錄.藥山惟儼和尚》
有行者問:「有人問佛答佛,問法答法,喚作一字法門,不知是否?」
師曰:「如鸚鵡學人語話,自語不得,由無智慧故。」
禪宗強調直指人心的『頓悟』,反對在語言文字上拾人餘唾。
『鸚鵡學舌』,即使學得維妙維肖,也無補於事。
後因以『鸚鵡學舌』比喻人云亦云,沒有自已的見解。
三喚四喚
有一對夫妻,丈夫是一個儒生極其排佛,妻子卻篤信佛教。
丈夫聽妻子終日念佛十分厭惡,怎奈無法可施。
一日心生一計,在家大喚其妻名字不止,其妻厭而生怒,問儒生為何喚其名,儒生回答道:「我叫你幾聲你就煩了,你每天叫阿彌陀佛,他難道不覺得煩嗎?」
我們念佛的本意是為了沉澱心靈,由念佛的專一而生定,由定生靜,由靜而生慧。有句俗話說:『小和尚念經,有口無心!』若是我們念佛的時候注重的只是佛菩薩的名諱,只是口中的聲韻,就喪失當初原本的用心了。如果能做到:『念念從心起,念佛不離心。』哪在乎所念的音聲大小,所稱的名號多寡,都不失如來本意。
空中懸雲
南陽慧忠禪師,在六祖惠能那兒得到印證之後,便到南陽的山崖上度過了四十年的歲月,更未離開山門一步。
有一年,他被唐肅宗邀請到京城,尊為國師。
在某次的法會上,肅宗問道:「國師在曹溪得到何種法?」
慧忠禪師反問:「陛下看見空中的那片雲嗎?」
肅宗回答:「看見了。」
禪師又問:「那片雲是用釘子釘著,還是懸空掛著?」
肅宗聽了,回答不出來。
西竺取經
唐玄奘法師,立誓取經。貞觀三年,單己西行,過流沙,歷高昌,及於罽賓,多虎豹,不前進,奘不知為計,閉門而坐。
至晚啟門,一老僧至焉,奘即禮敬,僧教持般若心經,遂得虎豹藏形,魔鬼遯跡,直造佛國,取經而歸。凡經一五十餘國,貞觀十九年冬,方達京師。
刻苦事眾
宋雲簡襌師,初謁膺禪師,與語三日,大奇之。
而誡令刻苦事眾,於是躬操井臼,司樵爨,偏掌寺務,不妨商略古今,眾莫有知者。
精誠感戒
晉道進,張掖人。詣曇無讖律師求受菩薩戒,讖不許,令七日懺悔。
懺畢再往,又大怒不許。進退而竭誠禮懺,經三載,一夕夢釋迦文佛親為授戒。
明往見讖,欲言所夢;讖遙賀曰:「子已得戒矣!」
自是道俗從受戒者千餘人。
懺感授記
唐曇榮,春夏講教,秋冬坐禪。
因刺史送舍利三粒,乃誓求總獲,遂得舍利四粒。
行方等懺法,寺僧僧定者,見光明中七佛皆現,一佛顧榮云:
「我是釋迦,為汝身器清淨,故來授記。後當作佛-號普寧佛。」
是冬,榮卒,異香繞室。
不赴俗筵
唐韜光禪師,結茆於靈隱西峰。刺史白居易具飯,以詩邀之。
光答偈不往,有「城市不甚飛錫到,恐驚鶯囀畫樓前」之句,其高致如此。
贊曰:「日有古德辭朝貴招宴偈云:
『昨日曾將今日期,出門倚杖又思惟;為僧只合居山谷,國士筵中甚不宜。』
與韜光高致先後如出一轍。噫!斯二偈者,衲子當朝暮吟口永呆一過始得。」
不樂王宮
後唐貞辨,中山人,刻苦修學,刺血書經,時并州不容外僧,辨出野外,隱身古塚穴中。
武帝擒之,問故,檢塚中,則草座案硯疏鈔羅布,遂命入府供養。
曹太后深加仰重。辨訴於后曰:「本以學法為重,久在王宮如梏械耳。」帝乃縱其自繇。
不宣靈異
唐善靜,是長安金城人。南遊樂普,見安公法裔,乃融心要。
後還故里,留守王公營永安院居之。嘗洗沐,舍利隕落,即收祕,不許弟子示人。
又禪寂次,忽有白鶴馴狎於庭,若聽法者,靜令人驅逐。凡此殊徵,有而不宣。
贊曰:「古人獲靈異而祕重不宣,今人無靈異而偽稱惑眾,心事蓋霄壤矣!
聖益聖,愚益愚,又何怪乎?」
傳法久隱
唐六祖大師,初參五祖,即悟自心。
祖曰:「汝根性大利,著槽廠去!」逐事舂碓,腰石勸劬,苦作供眾。
後傳衣法,夜半潛去,隱跡於獵人中,蓬首垢面者一十六年。
後以龍天見推,乃於印宗法師講席,偶論風旛,四眾驚仰,扶翊開法,大闡南宗,為萬代師表焉。
贊曰:「大師不惟開法於十六年之後,而薙髮亦如之。養深積厚,古今一人而已。師表萬代,不亦宜乎?」
勸修懺法
宋曇宗,秣陵人,出家靈味寺。
嘗為武帝行菩薩五悔法,帝笑謂宗曰:「朕有何罪,而為懺悔?」
宗對曰:「昔虞舜至聖,猶云予違汝弼;湯武亦云萬姓有過,在予一人。
聖王引咎,蓋以軌世,陛下齊聖往古,履道思沖,寧得獨異?」武善之。
忍苦護鵝
佛世,有比丘乞食珠師之門。
時珠師方為王穿珠,置珠取食;而珠偶墮地,鵝吞之。
珠師與比丘食,視珠不見,疑比丘竊之也。
比丘欲護鵝,故任其捶擊,至於流血,鵝來舐血,珠師移怒,併擊鵝殺之。
比丘不覺悲淚,珠師怪焉,乃語之故。感悟珠師,懺悔作禮。
濟貧詣官
隋普安,京兆涇陽人。周氏滅法,隱於終南山之楩梓谷,苦行忘身,或露形草莽以施蚊蟲,或委臥亂屍以施虎豹。時有重募,擒送一僧,賞帛十段。
或來執安,安欣然慰喻曰:「觀卿貧煎,正欲相給,為設食已,與共入京。」
帝曰:「我國法急,不許道人民間;汝更助急,不許道人山中,則遣渠何往?」遂放入山。
蘭盆勝會
佛世,大目犍連事母至孝;母死出家,精進行道,得六神通。
見亡母生餓鬼中,持飯往餉;飯化猛火,目犍連痛哭白佛。
佛言:「汝母罪重,非汝一人力所奈何,必假十方眾僧威神之力。當於七月十五日-佛歡喜日」(憎自恣日),為母設盂蘭盆齋,供佛及僧,始克濟拔。」
目犍連如教設齋,其母即以是日脫餓鬼苦,轉更資薦,遂生天上。繇此,蘭盆勝會,流通萬世焉。
贊曰:「生養死葬,小孝也;生俾底豫,死俾流芳,大孝也;生導其正信,死薦其靈神,大孝之大孝也,目犍連以之。」
居喪不食
梁法雲,陽羡人。七歲出家,為莊嚴寺寶亮弟子,雋朗英秀。
於妙音寺開法華、淨名二經,學者海輳。性誠孝,勞於色養;居母憂,毀瘠過禮,累日不食。
旻法師謂曰:「聖人制禮,賢者俯就,不肖者跂及。且毀不滅性尚出儒宗,況佛有至言
『欲報生恩,近則時奉顏儀,遠則啟發菩提以導神識。』
宜速思遠理,使有成津,何可恣情,同於細近?」
雲乃割哀,微近饘粥。
贊曰:「曾子之母死,水漿不於口者七日,即雲公之居喪,雖曾子何加焉?
語曰:『釋氏棄其親』豈理也哉?」
力役田舍
晉道安法師,十二出家;神性聰敏,而形貌甚陋,不為師所重,驅役田舍;至於三年,執勸就勞,曾無怨色。
數歲之後,方啟師求經。師與辨意經一卷,可五千言。
安齎經入田,因息就覽,暮歸更求餘經,師曰:「昨經未讀,乃復求耶?」
答曰:「即已成誦。」
師雖異之,而未信也;更與成具光明經一卷,將一萬言,齎之如初,暮復還經。師令誦之,不差一字,方大驚歎。」
贊曰:「安,清廟之圭璋也!置至耒耜而服勤不怨,今弟子,纔負寸長,禮貌衰則去矣!況田役耶?況久於田役耶?吾於是三歎。」
立雪過膝
魏神光,學解冠世。達磨大師自西域至,往師之。磨未嘗與語。
一夕大雪,光立庭砌;及曉,雪過其膝,磨顧曰:「久立雪中,欲求何事?」
光泣曰:「惟願和尚開甘露門,廣度群品。」
磨曰:「諸佛無上妙道,曠劫精勤,難行能行,難忍能忍,尚不能至,
汝今以輕心、淺心欲冀真乘,徒勞勤苦。」
光聞誨勵,以刃斷臂置於磨前。
磨曰:「諸佛求道為法忘形,汝今斷臂,求亦可在。」
光曰:「我心未安,乞師安心」。
磨曰:「將心來,與汝安。」
光曰:「覓心了不可得。」
磨曰:「與汝安心竟。」遂傳法,為二祖。
贊曰:「二祖得法,良繇精誠已極,機緣已熟,乃爾。針芥相投,非取必斷臂也。癡人效顰,將致力刀砧矣。噫!傳法而必斷臂,則諸祖無完膚;成佛而必燃身,則列無惟類。斷煩惱臂,燃無明身,願禪者勉之!」
幼絕戲掉
唐玄奘法師,姓陳氏,漢太丘公之後也。隨兄素出家;年十一,誦維摩、法華;卓然梗正,不偶時流,觀諸沙彌,劇談掉戲,謂曰:「經不云乎?夫出家者,為無為法,豈復更為兒戲?可謂徒喪百年!」
識者知師德器不凡矣!贊曰:「童年而盛德,非天賦之獨隆,蓋宿習之不忘也。知乎此,則可以辦來生於今日矣!」
力衛殿堂
唐惠主,始州永歸縣人。專精律學,居青林寺。
時,陵陽公臨益州,素少信心,將百餘馱入寺,就佛殿講堂、僧房安置,無敢違者。
主從莊還,見斯穢雜,即入房取錫杖三衣而出,歎曰:「死活今日矣!」
舉杖向驢騾,一時倒仆如死,主手擎擲之坑中。縣官大驚,執主申狀。
陵陽喜曰:「蒙律師破我慳貪,深為大利。」
送沈香十斤,綾紬十段。後還京,從受菩薩戒焉。
遺錢不顧
隋富上,依益州淨德寺止宿,繫大笠道傍,坐其下讀經。
人往來,不喚令施;有施者,亦不咒願。以路靜故,多載無所獲。
人謂曰:「城西北人稠施多,奚為在此?」
答曰:「一錢兩錢,足支身命,復用多為?」
陵州刺史趙仲舒者,三代酷吏也,甚無信敬,聞故往試;騎馬過之,佯墮貫錢。
富讀經自若,目未曾觀。目未曾觀。去遠,舒令人取錢,富亦不顧。
舒乃問曰:「爾終日所得一錢,貫錢在地,見人持去何不止之?」
曰:「非貧道物,何為妄認?」舒下馬禮謝,歎服而去。
獨守死關
元高峰妙禪師,在龍鬚九年,縛柴為龕,冬夏一衲,後造天目西巖石洞,營小室如船,榜曰:「死關」。
上溜下淖,風雨飄搖。絕給侍,屏服用不澡身,不薙髮,截甖為鐺,併日一食,宴如也;洞非梯莫登,去梯斷緣,雖弟子罕得瞻視。
贊曰:「天懸九霄,壁立萬仞,前有熙公,後有此老,真迴絕塵氛矣!曩曩余登天目,入張公洞,俯臨千丈巖,訪死關之遺,觀師威容,恍乎在目。自悲生晚,不獲親炙,因涕淚久之!」